24岁以后可能不想再说的
爱的名字, 总是太多太多。
说起我们的音乐之爱,有时那是一种宽容, 有时却是一
种坚持, 有时它又成了一种等待--宽容的是一直纵容
着我在音乐的路上带点随意地摸索着的你们, 坚持的是
在创作时依然有不妥协的地方的我, 至于你和我都仍在
等待着的, 是那个当初彷佛很近, 如今已深知路遥道远
的理想--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音乐时代。
歌的名字, 自也太多太多; 然而千个名字, 总离不関一
种个性。有一次一个朋友对我说:”听你的歌, 总是
觉得说的意思多过唱的意思。” 我想他听懂了我的
歌。
在文学与音乐之间. 我还是觉得自己象一个文学人多
些。 写歌词时, 往往像写诗般认真, 而在歷代诗人中, 我
锺爱那些吟游说唱的诗人, 更甚于宫庭文人. 或山中隐
士。 歌, 只是我乐于使用的语言之一, 写歌只为了乐于
以这种语言去作温和的嘲讽, 去诉说感动, 去吟唱愁和
喜, 并且为一些 “来不及去想, 也不习惯去问” 的朋友,
提出一些问题。
这裡没有答桉,我还是相信答桉得靠大家一起去寻觅。
这裡也没有愤怒和叛逆, 我还是相信关怀多些。这裡或
许有一些知识份子的感情。这裡的每一苜歌, 你若能掀
过来看, 背后都会有一个名字--爱。
爵士令我陶醉, 摇滚的感染力不容置疑, 古典的优雅能
令我溃不成军, 所以在创作时这些我都曾探涉过;然而
写到今天, 我仍心许民谣多些。对民谣, 与其说我爱其
曲式和风格, 例不如说爱其精神。唱微风细雨乡间小路
落日海湾的外来校园歌曲民谣风早吹过了.甚至有人说
新谣也将老去。在西方, Bob Dylan. Don McLean等人的民
谣时代亦成絶响。在音乐的路上我无意做一个怀旧主
义者, 但我深信民谣的精神不老,民谣那一份深入浅出
雅俗共赏的, 唱出人的心底的声音的魅力, 是永恒不变
的。
製作这张唱片时, 我们追求一种 “原味音乐” 的效果,
多首歌曲的配乐运用了原声乐器和人声, 编曲也尽求避
免不必要的繁複。还是以为, 恰到好处的简单是更难达
致的成熟。这一张作品集, 在风格上又比上两张更接近
我选择的创作语言, 可能离市场又远了一些, 但我想, 凡
城恳地说出来的, 总会有一些厌倦了讨好敷衍或流行公
式的心愿意去听。
很高兴又有新的感性的声音来诠释我的歌, 更高兴能为
朋友们写一些他们未尝试过的风格的歌, 最最高兴的,
是大家还有在一起弹弹唱唱的心情, 在现实中又为理想
多争取了一点点。製作这张唱片的伙伴是环良, 四年前
第一次上电台发表《写一首歌给你》时, 他为我弹六弦
琴, 今天他已是全职唱片製作人. 我们一起製作这张唱
片, 别有一番意义。
最后还想说的是, 在这十一首歌当中, 《栓》原是一首
诗, 两年前就写成了,今年筹备唱片时不经意间谱了曲。
《好了歌》原是令我折服的小说大师曹雪芹 《红
楼梦》中的一段歌词. 今初重读时即兴狗尾续貂。至
于 《某某人住在很那个的小镇》则是我重读少年时锺
爱的美国诗人康明思的诗 《Anyone Lived In A Pretty How
Town》 后有感而作。
我说过, 我还是像一个文学人多些。
梁文福
1988年24岁生日前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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